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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儿的记忆 幼儿的记忆以什么为主

2022-03-14 15:09:43孕产
近日,读《资治通鉴》,看到三垂岗大战。战前,李存勖晓谓诸将,指着三垂岗:“此先王置酒处也”。时间倒推二十年,李克用镇压叛乱后返回晋阳,路过三垂岗,设祭酒,祭祀战死的将士,李存勖当时五岁,跟随父亲,情景历历在目。或许人成年后最初的记忆都是从五岁时候开始的吧。

近日,读《资治通鉴》,看到三垂岗大战。战前,李存勖晓谓诸将,指着三垂岗:“此先王置酒处也”。时间倒推二十年,李克用镇压叛乱后返回晋阳,路过三垂岗,设祭酒,祭祀战死的将士,李存勖当时五岁,跟随父亲,情景历历在目。

或许人成年后最初的记忆都是从五岁时候开始的吧。仔细回忆,我最初的记忆,或者说能对得上时间的记忆,好像也是五岁。那时候父亲在村子西头开着补胎的铺子——村子西头是乡道和国道的三岔口,往来车辆多一些,家里的自留地也在那边,于是在自家地头盖了两间小房子:西间作为工具房,东间作为起居室,地方颇为狭窄;好在是有一个院子,院子里堆满了废旧轮胎和汽车的废旧零件。自记事起,那些废旧零件——具体说是轮毂螺丝,便是我儿时的玩具,是我的锡兵,供我排兵布阵,供我驱使。院子里,有三棵椿树,每到夏天枝繁叶茂,覆盖大半个院子,我便支起躺椅,盯着瓦蓝的天空遐想。椿树也会生出“佯打瞌”、“椿媳妇”便也是我幼时的玩伴了。

幼儿的记忆以什么为主

那一天早上,是个大雾的天气,我起床去路边拉屎,天气凉凉的,或许我还戴着虎头帽子,皴着红脸蛋,流着鼻涕,这都不重要,也不能因此得知那时候我五岁。我记得父亲在不远处拄着铁锨——那是等我拉完,铲走屎橛子的必要工具,关中农村现在也是一样,孩子并不去厕所,而是在路边,待完毕后,屎由大人铲走,弃在茅厕。过来一个村里的男人,递给父亲一支烟——那时候父亲是吸烟的,只是后来痰太多,遭母亲嫌弃,才戒掉了。我记得两人聊着天,说着我听不懂的话,大约是苏联跟着美国屁股遛,现在怎么怎么样了。我是不懂这些的,我只是光着屁股,看着蚂蚁搬东西,蚂蚁跑远了,我便也蹲着挪上几步。这边是我最早的记忆片段。现在想来,应该是苏联解体那一年的事情,那时候我正是五岁左右。

还有几个片段,我就不能准确或者说大约知道时间了。一个夏天的夜里,我光着身子睡觉,但不知为何一直很兴奋,睡不着,还吵吵闹闹,在床上鲤鱼打挺、转转转,总之,也影响父母睡觉。母亲恼了,恐吓我再不睡就把我扔出去,我仿佛并不在意,还是闹。于是,真被母亲抱出去扔在门口并插上了铁门。虽是夏夜,屋外还是挺冷,我光着身子,也不知是冷还是怕,总之立马寒毛乍起,嚎啕大哭,死劲得敲着铁门,给母亲赌咒回话。突然,国道上过来一辆车,灯光照在铁门上,那铁门本色漆是红色的,又涂了一层绿色的漆,然而绿色的漆又斑驳掉落,显出本来的红色,那一刻,那红色非常狰狞,我更加恐惧,更加声嘶力竭。车子开过去,震得脚下的地面上下晃动,我吓得跳起来,哭得咳嗽起来,拼命砸着门,给母亲回话。这时候,门开了,父亲抱起了我,那一刻,父亲便是大救星,把我抱回了床上,屋子里真暖和。

幼儿的记忆

还记得,一只青色橡胶小马。父母带我们去纺织城,是骑三轮车去的。现在想来,应该是在国棉三厂附近的一家国营商店门口,一棵大树下,我和姐姐坐在车厢里。父亲回来,递给我一只青色的橡胶马,马肚子上有个哨子,一捏,嗫嗫作响。我很喜欢它,回来的路上,便一直抚摸着它,盯着它,爱不释手。再后来,这只马还掉到了床底下。床是在起居室,紧挨着墙,墙是草泥墙,刷了白,但不时还是会剥落泥土,也有可能是我故意手剥的,小孩子总是这样。于是,母亲沿着床边钉了一圈半米高的围布,只是窗户边由于空间限制,没有围布。我又常在窗边玩耍,橡胶马便从窗和床的缝隙中,掉了下去,我叫喊了起来。父亲钻到床底下帮我捡回来,我看到:小青马在我父亲的手上时,已沾满了灰尘和蜘蛛网。

幼儿的记忆以什么为主

村子里有个养牛的,绰号大撒,西安话大脑袋的意思;父亲为我问他定了牛奶,每到早上九点——我并不认得表,只是强记着时针和分针的位置,我就和父亲在门口等他。远远的看到他骑着自行车过来,后面带着白洋铁皮奶桶,我拿着奶锅走过去,他便接过去,打开奶桶,用同样的洋铁皮小升子,提满满一升给我。端回院子,母亲便帮我热了,加糖。我喝奶是要加很多白糖的,每次喝完奶,碗底还总是会有一层未融化完的白糖,用勺子拨到嘴里,像吃奶糖。有一天,父亲外出,眼看时间快到了,还不见回来,我便担心起来,“妈,你不认得大撒,咋办呀?今天还有奶喝吗?”母亲不屑得说,“我咋不认得?”。我还是担心,怕大撒那天不在我家门口停下,不给我牛奶。现在只是记得那时候的担心,但是那天有没有给我牛奶便不记得了,大约还是给了吧,毕竟只是小儿的担心罢了。

后来的记忆就不再是片段了。不再属于幼儿的记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