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子阳：如果孩子读书读不懂，那还要不要继续读？ 读书读不懂还有读的必要吗

答案当然是不对。

首先，我们大人提的问题真的就能检测孩子懂了还是没懂？我不相信，我永远难以相信一些家长所提的问题。因为我听过很多很多课，对于一篇短短的课文，一节课上老师提了那么多的问题，也没有几个问题具有这样的功能。家长们对于那一本本书，提出来的问题难道就非常高明？我真的很难相信。

我女儿小时候读书，我只是告诉她一本读完再读第二本，第二本读完再读第三本，接着往下读就行。我从来没有用什么问题考过女儿，因为我没有能力出这种题目，我觉得读整本书也没有必要这样问问题。

其次，“读一本弄懂一本再去读第二本”，这种看似合情合理的观点其实最不利于整本书的阅读。当下，持这种观点的专家、家长不少，他们常常拿这个问题来说事。我认为，如果用这一观点进行整本书阅读，人一辈子估计连一本书都难以弄懂，想多读几本书根本不可能。一本书要想真的弄懂，特别是全方位地弄懂，可不是随意几个问题就能说明读者懂了的。看看，红学研究专家们谈《红楼梦》，个个头头是道，可有谁会说自己全部懂了？就是周汝昌这位公认的红学大师，也未必敢说这本书他全部懂了。可以这么说，很多很多书真的没有办法全部弄懂，也不可能全弄懂，也没有必要全弄懂。因为每一本书都是挺专业的，里面藏着很多东西，非常复杂，作者用心花了很长时间创作出来，怎么可能几个问题就打发了？

不过，曾有一个家长帮我解决了这些家长们的困惑。这位家长以前听过我的讲座并决定在自己孩子身上试验，他也问孩子不少问题，但多数问题孩子回答不上来。他也有过放弃的想法。这位家长还有一个身份，那就是老师。他的儿子读五年级的时候，他教三年级。有一天，他问儿子：“宝贝儿子，我这学期想给班级推荐一些书。我们家里的书你都看过，老爸因为忙都没有看，你看我们家里的书哪一些适合三年级学生读？”他的儿子很快把这些书拿了出来，并且告诉他哪些书写得好，哪些一般，也就是说这个五年级的孩子把适合三年级学生读的书都排了序。此时，他恍然大悟，才知道孩子其实是清楚的，自己原先的判断看来是不当的，自己问孩子的那些问题其实是没有意义的。

是的，孩子刚刚听完，还没有反刍，怎么可能会立即完成你出的所谓的题呢？读书，多读书，一页接着一页地看，一本接着一本地看，看到若干本后，那么多的词句段在孩子面前反复出现，就如孩子刚刚出生，孩子的亲人抱着他（她）反复说话，带着他（她）看世界一样，反复说着、看着，数月后才能叫“爸爸妈妈”，再反复说几个月，看几个月，玩几个月，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。这是急不得的。孩子再读几年，就能懂了；再读上几年，就能深刻理解了；再读上几年，就能创造出很多东西了。这就是规律。你打破这个规律，孩子本来能健康成长的，就会被我们所谓的“明白”击穿。这样的错误最好别再犯了！

02

我是非常喜欢“懂与不懂都是收获”的，懂得这句话不到20年时间。那一年，科学家霍金应邀来中国，没来之前，他的《时间简史》中文版就在我国发行了，我买了，也看了，不明白。

他来中国的那一年，《果壳里的宇宙》等书中文版很是畅销。我也买了，又看了，同样是明白不了。

那时的我，知道霍金要在中国两三个地方演讲，据说门票相当贵，根本弄不到，也去不起。但从若干报道中，我知道不少人去了也白去，因为听不明白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。

而真正看了他的书，明白的人又有几个？后来，我又买了他的《大设计》，同样是看不明白。这些年，我又阅读了不少霍金的东西，很多不懂，但我知道了，这个世界上能读懂霍金理论的人不超过10位。

天哪！大家都读不懂，这些书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买来看？明白了，我属于明白了，“懂与不懂都是收获”。不读，你永远不解霍金。读了，虽然还是不懂，但你不懂的只是他的理论，而他这样的身体仍然在认真地做，未曾停止地做，还做得相当好，这一些，我们都能读懂。而世界上目前懂他的人不到10位，并不代表以后再也没有人懂了。有，肯定有！但今天的我们如果都不触摸，想懂永远也不可能。今天不懂，不代表未来不懂；今天不去多读，意味着未来不可能多懂。读书破万卷，绝对不是读一本破一本再接着读，而是读了若干本之后，才会有破，才会出现有价值的破。

懂与不懂都是收获，最能提醒着人们一定要读书读书再读书，否则很多未来能懂的东西，由于我们成人不当的理解，不当的做法，让孩子真的可能永远不懂了。

03

“懂与不懂都是收获”，这是一种阅读信念。其实，我们越是往前走，不懂的东西越多。因为越往前，我们越会感觉到这个世界真正的神奇。

人与其他动物不一样的地方很多。但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，人遇到难的东西往往会想办法解决。这也是人的高贵品质。

最近，我读了我国著名的大数学家张益唐的故事。他清华大学毕业到了国外，沉默了很多年，最终成功了，证明了世界多个数学难题。他的这种品质真的代表了我们人的独特性。世界上就是因为那么多的“不懂”，才能激发人去研究，去思考，去解决，去创造。

作者简介：

高子阳，江苏省特级教师，执教于江苏省昆山市玉峰实验学校，享誉全国的小学语文名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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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号责编：小悦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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